必须的爱和偶然的爱 ---谈萨特和波伏娃的传奇爱情故事

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1905-1980)和西蒙娜·德·波伏娃(Simone de Beauvoir,1908-1986) 是本世纪法国最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和大作家。

1964年萨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理由:“因为他那思想丰富、充满自由气息和探求真理精神的作品对我们时代发生了深远影响”,但是他以“谢绝一切来自官方的荣誉”为由拒绝领奖。至于波伏娃虽没有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但是她却是存在主义女权主义理论的先导与代表。不但是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女性之一,同时更是本世纪最奇特的爱情女主角。她是萨特既非妻子又非情妇的终身伴侣和战友。

他们两人的名字一个被喻为存在主义文学之父,一个为存在主义文学之母。二人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更是人们谈论的焦点。其中最有争议、也最有独创性的就是二人终生生活在一起,但绝不去履行结婚手续。然而,尽管如此,他们是恋人、是朋友、是战友。

波伏娃遇见萨特那一年她才二十岁,萨特比她大三岁,尽管萨特外表可谓“其貌不扬”,而且一只眼睛斜视,但是两人却是一见钟情。于是他们开始了热烈的恋爱,每天清晨,波伏娃只要能溜出家门,就一定要去见萨特。他们在一起谈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朋友、书籍、生活、前途……长久的散步和漫长的谈话让他们彼此欣喜不已。他们之间无所不谈,关系发展得很快,萨特后来回忆了第一次见波伏娃时所留下的印象:“我认为她很美,我一直认为她美貌迷人,波伏娃身上不可思议的是,她既有男人的智力,又有女人的敏感。”   波伏娃后来也同样说过:“萨特是我自十五岁以来梦寐以求的伴侣,他的冲动和火焰比我自己所拥有的多一倍,我已经准备与他分享我所有的一切。”
  
他们的恋爱的确是谈出来的,是思想上的共振,以及感觉上的共鸣。但是后来一天,萨特突发奇想,说,两个人共签一份超越世俗的协议契约式的“爱情合同”。两个人都不愿受到婚姻的束缚,约定在保持彼此感情的同时,保证双方在感情和性方面享有充分的自由。萨特说:“在青春期,当我能看女人的时候,我是想要她的全部。”“我不会结婚,永远单身,我要所有的女……一直要能搞到手。”波伏娃说:“在我们之间,存在着必要的爱情,同时我也认识到,需要偶然爱情。”有了这个约定,他们往后每一次艳遇,彼此都会及时跟对方分享,甚至有一段时间。萨特曾经爱上几个女子,而波伏娃不但有男朋友,而且还是同性恋者。在世俗人看来匪夷所思的关系中,两个人却始终情投意合,不离不弃。

萨特建议结婚,但他明确指出,婚姻的俗套将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一致认为,表现得和他们的信念一致是合乎道德的,并认为独身状态理所当然。他们两人都感到只要二人永远相爱并生活在一起就够了,这就是婚姻的本质,而勿需去办理什么手续。同时双方都保留一个空间,只能使双方的感情更加深入。的确,他们的恋情越来越深入,变得更为相互需要,他们决定彼此决不分手。他们考虑的只是短暂的分别,在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必须分开,然后再约定几年后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重逢,然后再重新找回失去的激情。波伏娃写道:“我们不发誓永远忠诚,但我们的确同意延迟任何分手的可能性,直到我们相识三四十年的永远的年代。” 这是二十世纪的所谓爱情合约的创始。

他们所演出的是一幕超乎世俗的传奇人生。正是靠着彼此永恒的激励与支持,使他们都成为彼此作品的第一阅读人。他们坦诚地吐露、赤裸地面对,他们相守了一辈子却并无一纸契约的羁绊。正是由于各自的自由生活,给他们的爱情涂沫了一道眩晕的光环。他们在尽可能的范围中尽情享乐,但都不会忘了给予对方以温柔体贴,因为有萨特,才会造就波伏娃。同样有了波伏娃的存在,才能衬托出萨特的分量。

尽管萨特的身边总是有各种各样崇拜他的女性,萨特也总是用他那激情四射的存在主义的光芒来吸引着那些对他的哲学产生崇拜的另外一些女性。波伏娃说她是萨特“必须的爱”,与其他的人不一样,其他人之不过是萨特“偶然的爱”。
波伏娃的智慧应是她战胜萨特身边众多女人的法宝。她是一个有着男人智慧的女人,又集女人的敏感于一身的奇女子。

有人说,波伏娃身为一个在语言上的女权主义者,她的行为和她的思想是矛盾的,她批判着这个世界对妇女的不公,却甘愿成为萨特掌管下的一个奴隶.作为萨特的爱人和萨特爱的人。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这么一位女权主义的先锋,无疑,她是爱萨特的,所以当萨特在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时,伏波娃是痛苦的,或者说是屈辱。但她还是容忍了萨特另外的性行为,这种切肤之痛和残忍的等待,对一个女权主义者来说是多么的耻辱!伏波娃不是一般的女性,她也是一位哲学家,她甚至没有指责萨特,她将这种怨妇之恨发泄在她的思想上了,于是她写出了<<第二性>>这本"被称为"有史以来讨论妇女的最健全、最理智、最充满智慧的一本书",是女人的“圣经”,是女人的必读之书"。
传奇的人生,传奇的爱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也不是每个人所能接受的。萨特必然是爱波伏娃的,而波伏娃也必然是爱萨特的。只是,在爱情的过程当中,他们更爱自由,于是他们各自给了自已一片自由的天空,去邂逅一次又一次那所谓的“偶然的爱”。 他们在爱情的道路上并没有所谓的分手,但也没有所谓的约束。但是,一直到生命的终点时,他们还是合葬在一起了。也许,对萨特和波伏瓦而言,生命和爱情才不会有所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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